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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書:《槐聚詩存》一九三九年 寓夜 袷衣負手獨巡廊,待旦漫漫夜故長。 盛夢一城如斗大,掐天片月未庭方。 才慳胸竹難成節,春好心花尚勒芳。 沉醉溫柔商略遍,黑甜可老是吾鄉。 午睡 攤飯蕭然晝掩扉,任教庭院減芳菲。 一聲燕語人無語,萬點花飛夢逐飛。 春似醇醪酲不解,身如槁木朽還非。 何心量取愁深淺,栩栩蘧蘧已息機。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心如水鏡筆風霜,掌故拈來妙抑揚。 月旦人多譚藝少,覃溪曾此說漁洋。 「注釋」:原題: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同、奉酬十絕 翁蘇齋評漁洋論詩絕句云然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紛紛輕薄溺寒灰,真惜暮年遲死來。 三復阿房宮賦語,后人更有后人哀。 論石遺先生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嗜好原如面目分,舍長取短亦深文。 自關耆舊無新語,選外蘭亭序未聞。 論近代詩鈔所選散原初集詩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比擬梧門頗失公,過庭家學語相同。 啞然數典參傍證,意取詩壇兩錄中。 乾嘉詩壇點將錄、以法時帆比朱武、光宣詩壇點將錄、以石遺比朱武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人情鄉曲慣阿私,論學町畦到品詩。 福建江西森對壘,為君遠溯考亭時。 論宋詩菁華錄序、朱子語見語類卷百三十九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臨漢論詩有別裁,言因人廢亦迂哉。 當前杜老連城璧,肯拾涪翁玉屑來。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水最難為觀海馀,涪翁那得少陵如。 昌黎石鼓摩挲后,便覺義之逞俗書。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教化何妨廣大看,一長可錄選詩寬。 虛心肯下涪翁拜,揖趙推袁亦所安。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雛鳳無端逐小雞,也隨流派附江西。 戲將鄭婢蕭奴例,門戶雖高腳色低。 「注釋」:沈茂倩野護編記高新鄭以斗雞聯句嘲嚴分宜、蓋明俗呼江西人為雞 叔子寄示讀近人集題句、媵以長書、蓋各異 摩詰文殊同說法,少陵太白細論詩。 他年誰繼容齋筆,應恨蕭條不并時。 苦雨 生憎一雨連三日,亦既勤渠可小休。 石破端為天漏想,河傾彌切陸沉憂。 徒看助長澆愁種,倘許分沾補愛流。 交付庭苔與池草,蚓簫蛙鼓聽相酬。 「注釋」:賃寓小園有池、雨后蛙聲如沸矣。文選王簡棲頭陀寺碑、愛流成海、善注瑞應經曰、感傷世間沒于愛欲之海、似當引出曜經愛品第三、曰、愛海者、猶如駛河、流逝于海、辭更切類 滕若渠餞別有詩賦答 相逢差不負投荒,又對離筵進急觴。 作惡連朝先忽忽,為歡明日兩茫茫。 歸心弦箭爭徐急,別緒江流問短長。 莫賦囚山摹子厚,諸峰易挫割愁鋩。 發昆明電報絳 預想迎門笑破顏,不辭觸熱為君還。 毅然獨客歸初伏,遠矣孤城裹亂山。 欲去寧無三宿戀,得休已負一春閑。 懸知此夕江南夢,長繞蠻村古驛間。 雜書 初涼似貴人,招請不肯致。 及來不待招,又似故人至。 頗怪今年秋,未挾雨張勢。 但憑半夜風,隔日如判世。 勞生慣起早,警寒更無寐。 小女解曲肱,朝涼供酣睡。 一嘆朝徒涼,莫與我儕事。 雜書 昔者少年時,悲秋不自由。 秋至變何悲,年少故善愁。 今我年匪少,悲大不為秋。 丈夫有懷抱,節序焉足尤。 況此紛華地,秋味豈相投。 秋聲所有至,隘巷倚危樓。 樓高了無補,問天總悠悠。 雜書 勿喜暑全收,反憂假過半。 婦不阻我行,而意亦多戀。 所愿閉門居,無事飽吃飯。 慣與伴小茶,兒戲渾忘倦。 鼠貓共跳踉,牛馬隨呼喚。 自笑一世豪,狎為稚子玩。 固勝馮敬通,顧弄仍銜怨。 雜書 性本愛朋侶,畏熱罕詣人。 褦襶程所嘲,剝啄韓亦嗔。 好我二三子,相望不得親。 徐郭擅詞翰,陳髯亦軼群。 近鄰喜冒郎,璠也洵魯璠.折簡酬新涼,茗碗共論文。 「注釋」:徐:燕謀郭:晴湖陳髯:式圭冒郎:叔子 雨不出 不許閑人作好嬉,遨頭偏值雨澌澌。 已藏日月仍朝夜,也辨春秋有悅凄。 棄絕自天如覆水,綿連到地只生泥。 世間難得虛堂睡,更與堯章續舊題。 徐重光與陳伯璣書、雨則有朝夜而無日月、侯鯖錄記東坡夫人語、春月使人悅、秋月使人悲 叔子贈行有詩奉答 勤來書札慰離情,又此秋凄犯險行。 遠出終輸翁叱犢,漫游敢比客騎鯨。 巳丁亂世光陰賤,轉為謀生性命輕。 與子丈夫能壯別,不教詩帶渭城聲。 放翁詩叱犢老人頭如雪、羨渠生死不離家 對月同絳 分輝殊喜得窗寬,徹骨凝魂未可干。 隘巷如妨天遠大,繁燈不顧月高寒。 借誰亭館相攜賞,勝我舟車獨對看。 一嘆夜闌寧秉燭,免因圓缺惹愁歡。 待旦 夢破拋同碎甑輕,紛拿萬念忽波騰。 大難得睡鉤蛇去,未許降心縛虎能。 市籟咽寒方待日,曙光蝕黯漸欺燈。 困情收拾聊申旦,駝坐披衣不語僧。 「注釋」:佛遺教經、煩惱毒蛇、睡在汝心、早以持戒鉤除、方得安睡、山谷次韻晁以道、守心如縛虎 游雪竇山 茲山未識名,目挑心頗許。 入戶送眉青,猶濕昨宵雨。 云南地即山,踐踏等塵土。 江南好山水,殘剩不吾與。 自我海外歸,此石堪共語。 便恐人持去,火急命游侶。 天教看山來,強顏聊自詡。 游雪竇山 天風吹海水,屹立作山勢。 浪頭飛碎白,積雪疑幾世。 我嘗觀乎山,起伏有水致。 蜿蜒若沒骨,皺具波濤意。 乃知水與山,思各出其位。 譬如豪杰人,異量美能備。 固哉魯中叟,只解別仁智。 游雪竇山 山容太古靜,而中藏瀑布。 不舍晝夜流,得雨勢更怒。 辛酸亦有淚,貯胸肯傾吐。 略似此山然,外勿改其度。 相契默無言,遠役喜一晤。 微恨多游蹤,藏焉未為固。 衷曲莫浪陳,悠悠彼行路。 游雪竇山 田水頗勝師,寺梅若可妻。 新月似小女,一彎向人低。 平生寡師法,開徑自出蹊。 擘我妻女去,酷哉此別離。 老饑方驅后,津梁忽已疲。 行邁殊未歇,且拚骨與皮。 下山如相送,青青勢向西。 寧都再夢圓女 汝豈解吾覓,夢中能再過。 猶禁出庭戶,誰導越山河。 汝祖盼吾切,如吾念汝多。 方疑背母至,驚醒失相訶。 吉安逆旅作 聽雨居然此亦縷,瀟瀟心上合添秋。 空因居獨生深念,未為閑多得小休。 清苦數峰看露立,蒸騰一突對冥搜。 眼前風物無堪戀,強挽詩人七日留。 耒陽曉發是余三十初度 破曉雞聲欲徹天,沉沉墟里令無煙。 哦詩直擬陶元亮,誤落塵中忽卅年。 山中寓園 箕踞長松下,橫眠老竹根。 一枝聊可借,三徑已無存。 故物懷喬木,羈人賦小園。 水波風裊裊,搖落更消魂。 窗外叢竹 上窗寫影幾(www.lz13.cn)竿竹,葉葉風前作態殊。 蕭瑟為秋增氣勢,翩翻類客轉江湖。 不堪相對三朝格,漫說何能一日無。 便當此君亭畔物,高材直節伴羈孤。 「注釋」:以上一九三九年 錢鐘書作品_錢鐘書文集 錢鐘書:《槐聚詩存》一九三五年 錢鐘書:《槐聚詩存》一九三六年分頁:123
為什么你所認識的有錢人,依然比你更努力 文/老丑 在我如今租住的這個小區里,住著一位令我十分欽佩的女強人。 同時,她極有可能是這個小區里有錢的幾戶人家之一。 我所說的這種有錢,更確切地說,指的是她自己賺的錢很多,而非祖上土豪,家里原本就怎么怎么有錢,坐擁多少財產。 無論是固定資產,還是流動資金,按目前的狀況,她似乎毫不遜于小區里動輒年薪二三十萬的職場精英們。 而據我所知,她在北京這座城市,已經有了兩套房子了。 一套就在目前的這個小區里,她們一家現在住的,貌似房價還沒大漲的時候買的,全款。 一套是北四環附近的學區房,準備等孩子們上學了就搬過去住。這套則是她在前幾年房價走高的時候買的,全款不全款不清楚,但是敢打學區房的主意,收入可想而知。 這些都是她用很平淡的語氣,不經意間和我說的,而她沒有跟我提起,卻能表明她很有錢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她家里有兩個小孩,一兒一女全在小區里幼兒園讀書。幼兒園的價格,貌似每個小孩每月至少兩千大洋。 再比如,上周末我就站在她邊上,聽她和一個推銷游泳健身的人閑聊。 那哥們從我們面前經過,貌似看我還有許多瘦身的空間,便把宣傳單遞給我。 看我接過宣傳單,他一個大步便從我身前繞到我旁邊。 我隨手掃了一眼,一看每個月400多,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之前在北大里面健身,一年才800多。 我把宣傳單徑直遞給她,然后跟那哥們說,你問問她吧。 她掃了一眼,連問了幾個問題,又了解完游泳館的情況,就把自己的姓名和電話號給了過去,說有空會帶孩子試聽幾節課,效果好了再考慮辦卡。 再看那哥們的表情,又詫異又驚喜,愣在原地,連謝她好半天。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驚訝?一個“東北烤冷面”的老板娘,居然如此闊綽。 老實說,我好早之前就知道賣煎餅的、炸臭豆腐的、賣烤冷面的這些攤主都挺賺錢,卻沒想過像她這樣有錢。 可隨著這一年多的觀察,加上偶爾到攤位與她閑聊,我漸漸發現,這個闊綽的老板娘,和其他“烤冷面”的有著諸多的不一樣。 據說她住進這個小區之前,是做醬香餅起家的,更早之前還賣過包子、饅頭、烙餅之類的主食。 但貌似從我來這個小區到現在,她就一直只賣烤冷面了。而她,始終都是推著簡單干凈的三輪車,固定的時間,不定的攤位,無論三伏天還是三九天。 我曾問過她,既然這么有錢了,為什么不考慮租一個店面,裝一個空調之類的,這樣也舒服點。 她則笑了笑我,用嘲笑的語氣對我說,像我這種坐辦公室坐慣了的人,做什么都想著享福、講條件,根本不會去想成本。 但凡像樣點的門市房,一個月至少也要四五千塊,而流動攤位,除了平時打點一下工商城管、地痞流氓以外,幾乎是零成本的。而這成本剩下來,子女每個月的讀書錢基本夠了。 除此之外,她和其他攤主比起來,高超而熟練的技藝更是關鍵。 刷油,攤板面,打雞蛋,攪拌,翻面,放調料,撒洋蔥香菜,折疊,刷醬,切塊,打包,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頂多3分鐘時間。 我見她最快的時候,可以一塊鐵板上連烤5份,冷面三豎兩橫擺在鐵板上;而別人最多的也就兩三份。 按她講,只一晚上功夫,她弄好了能做四百多份,要別人撐死了攤二百份。 “現在味道都差不多,又放辣椒又放醋的,基本沒有太難吃的;所以呢,就比誰更利索誰更快。”這便是她所謂的賺錢之道。 翻譯成大家耳熟能詳的“雞湯話”,不就是在同樣的機會和同樣的時間內,她既克服了自己的身體惰性,又最大限度地發揮了自己的專業能力么? 別人烤了幾個月,她烤了好幾年;別人一次烤兩份,她烤五份;別人在一個地方死守,但她每天輾轉好些個地方。 堅持、專業、克服惰性,我所認識的許多有錢人,大都是靠這些一點一點起家的。 我有一個發小,做房地產銷售,年入百萬都是自己的辛苦錢。 許多人都以為,他做到現在這樣,是當初因為家里有錢有關系。 然而年前他來北京,醉酒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現在是辭了原來的工作,想來北京尋求更好的發展。 當年他父親只是托關系把他弄進了房地產公司,他從底層銷售爬升到區域經理,足足用了八年時間。 他年薪百萬,除了房地產這個行業比較吸金以外,事實上全是自己一個客戶一個客戶談過去的:手下員工談不下來的單子,他親自去談;客戶敬過來的酒,他也親口喝下去;上面給的指標完不成,他一樣得挨罵背黑鍋。 還有一個搞餐飲的朋友,手下二十幾個廚師,開的飯店也小有名氣。 但他每天做的事情,卻是早上和員工一起去農貿市場進菜進肉,上午上網查看別家的最新菜品,中午回來和員工一起吃飯,下午或者出門談合作打點關系,或者去另一家分店查看門面;每天過得比其他員工勞累許多。 畢竟從小餐館到大飯店,一步步走過來,他深知江湖險惡,不敢大意片刻。 當然我也認識幾個真正的富二代,生在別墅、被保姆伺候大的那種。但這樣的有錢人,更多是祖上的基業,父母的積蓄,不能夠拿來效仿。 其實這些富二代里面,光吃父母的老本也很少了,我知道有一個組團搞電子競技,完全可以自己賺錢,而有一個則玩收藏搞古玩,圈子里也混得不錯。 然而除了這些人,還是有許多幻想著有錢人生活,卻從不肯踏實吃苦、克服惰性,不能夠認清自己的年輕人。 前兩周,一個遠方小表弟剛畢業,來北京找工作。 電話那頭,他爸把自己孩子的優點挨個羅列一通,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幫他家小孩找個賺錢多點的企業。 等見了面,他表現得也能說會道、聰明靈巧,互聯網的思維,賺錢的勁頭感覺比我豐富許多。 可我給他介紹的第一家,公司約他出來面試,他嫌工作的地方離租房的地方太遠,結果面試都沒去。 第二家公司的總監,是我之前公司的一同事。面試一切順利,幸好拿到offer,萬萬沒想到,剛報道第三天,我這小表弟竟偷偷溜回來了。 我打電話過去,聽他在電話里哭了起來,再仔細一問,原來是他來公司這三天,沒一天正常下班。 當時挺想打電話給他爸說道說道的,但畢竟是長輩,直接打電話去說也不禮貌。 所以一直忍到現在,心想寫一篇長文發給他看看,并希望更多像我這小表弟一樣的畢業生可以看到。 賺錢這種事情,單憑一股子沖勁兒,或者一腦子想法,可真是行不通的。有膽識的有想法的同時,我們必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克服更多的困難,才能組成一個完整的方程式。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有錢人,我們通常認為,他們已經不需要再賺錢就可以很舒心的過完這一生了。但是他們依然很努力,很拼命,甚至比普通人更愿意付出。 有的人說他們貪婪,有的人說他們不知滿足。 其實堅持、專業、克服惰性,過往經歷養成的習慣,才是他們保持現狀、甚至超越自己的動力。 你所認識的有錢人,并不會像你幻想的那樣坐享其成,通常情況下,他們依舊用你不知道的方式努力著,而且依舊比你更努力。 作者簡介:老丑,85后作家,攝影師,知名自媒體人;新書《你所羨慕的一切,都是有備而來》全網熱銷中。他是寫詩的戲子,說書的旅人。他是猶如你我一般被生活欺負過,又能成功逆襲的同齡人。同名微信公眾號:老丑( weixinlaochou )。 那個處心積慮要嫁有錢人的女同學,現如今…… 我所認識的有錢人:烤冷面也可以在北京買兩套房 漂亮女孩想嫁有錢人,金融家的回復令人拍案叫絕分頁:123
蘇雪林:花都漫拾 筆者來巴黎只有七個多月,為了爭取生活的關系,每日埋頭撰述中文稿件,寄到香港一個文化機關發表,很少機會和法國人士接觸,也很難對一般社會情形作深刻一點的觀察。現在只能將短期內,表面所見于法國的,向國內作一簡單的報告,要想我作進一步研究,那只有姑待將來了。 自從第一次大戰以后,歐洲元氣,均未恢復,法國人口增殖率本來比別國來得低,有人說是中了馬薩斯人口論的毒。其實馬薩斯是十七八世紀的人,離開現代已一百余年,他的學說初發表時,雖然轟動世界,反對他的可也不少。法國固然有許多人相信他的學說,也不過是少數知識階級,要說他的學說竟支配了整個法國民族,自十八世紀直到于今,那便未免遠于事理。因為除了宗教以外,任何學說不會有這樣大的力量,而馬薩斯的人口論卻不是宗教。 法國人增殖率之慢,有其內在的原因。有人說是由文化發展過高,一般人民運用腦力過度,生殖力自比較減退。關于這,筆者愧非生理學專家,恕難作答。照我看,法國人口增殖之慢,由于工業發達,下級社會——即生殖力最強的一階層——的婦女都離開家庭,進入工廠,當然不愿養育孩子為生活之累。再者歐洲人乳哺一個孩子,的確比中國靡費數倍,當此生活日趨艱難的時代,真是“我躬不閱,遑恤我后”,一知懷孕,便千方百計地去墜胎。法國政府對于這件事雖懸為厲禁,效果還是微乎其微。消極的禁止既然無效,只有積極地來獎勵。政府在國內遍設育嬰院孤兒院收容棄嬰和孤兒,提高私生子的社會地位。一對夫婦誕育孩子在兩個以上,政府每月津貼他們養育費二萬法郎。這個數目也算不小,雖然有人貪圖,多數人還是不愿做孩子的奴隸。幸而法國是一個天主教的國家,天主教視墜胎為莫大罪惡,即桑格夫人節制生育的辦法,天主教也說有違上天好生之德,嚴格禁止。法國民族之得繩繩繼繼,繁衍下去,天主教的教義,倒是一個中堅的力量,否則這個優秀絕倫的法蘭西民族,不出數百年,怕將消聲滅跡于大地了。 天下事權利義務必定相對,而后行得通,不享權利,單盡義務,最高尚的人還覺為難,何況是一般民眾呢?我們中國人善于養孩子,經過這么多年的內爭和外戰,目前人口還有四億七千數百萬,這當然是幾千年傳下來的宗法社會的恩賜。宗法社會要我們每一氏族都永遠傳衍,所以有什么“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懼祖宗之不血食”,“若敖鬼餒”來作警戒和鼓勵。同時提倡孝道,子女對父母的反哺,乃是神圣的職責,違者以大逆不道論。中國大家庭制度,弊端雖多,好處也不少。中國民族之繁衍有人說全靠這個制度。一般民眾也有一句口頭禪,即是“養兒防老,積谷防饑”,這話五四運動以來,大遭時賢詬病。胡適博士于其誕育第一位公子時,作詩,有“只要你堂堂地做人,不必做我的兒子”,一時傳為美談。可是,我們知道養育兒女,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千辛萬苦地把兒女養大,竟半點好處也得不著,誰又樂意?能夠避生育,當然避免了。西洋人不愿意養孩子,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我現在請舉一目前之例,以概其余。 數月前,一個文藝界的朋友,談起巴黎某區有一位老女作家,過去出身貴族,廣有錢財,十七八歲時,在文壇便相當活躍。寫了一本書,居然一鳴驚人,成為優秀作家之一。她的創作力非常之大,寫作的方面又非常廣闊。自少年時代到現在為止,創作連編譯竟出版了五十多冊書。她從前家中組織了一個沙龍,日與文人學士相周旋。嫁了一個丈夫,也是一個作家,兼任出版事業。他們自己有一個書店,夫婦倆的作品都在這書店發行。因為自己素性揮霍,又因兩次大戰關系,法郎貶值,弄得毫無積蓄,丈夫多年前亡故,書店盤給別人,連版權都盤過去,一文版稅也收不到。還算書店看她面子,在四層樓上給了一間小房,作為她的住處,每月給她三千法郎作為零用。 這位女作家,八十歲上還在寫作,現在已活了九十歲,雖然五官靈敏,神智清明,筆是早放下了。我們去拜訪她時,只見滿屋灰塵厚積,窗幃和沙發套罩破舊不堪。她身上穿的一件襯衫,多月不換,已由白色變成灰黑了。她見我們來很表歡迎,自己抖率率地在酒精爐上煮了一壺茶請我們喝。可是,我們看見那茶杯的垢膩,誰又喝得下去,只有捧著杯假品了一陣,便擱下了。談起來,才知她有一個女兒,現已五十余歲,嫁的丈夫還算有錢,但一向同她意見不合,對于她的作品也不甚佩服。她每星期來看母親一次,給母親帶糧食來。她母親窮到這地步,室中當然沒有什么可以藏儲新鮮食品的冰箱之類。所以她吃的永遠是陳了的東西,肉是腌的,蔬菜是干癟的。法國面包離開烤爐半小時便發僵,一星期以上,便硬成石塊了,可憐這位老女作家,每天便將她的老牙根來對付石塊。她每天在酒精爐上摸摸索索,煮點東西,從來不下樓一步,外面節季的變遷,都不知道。我的朋友替她帶了一基羅的行將下市的葡萄來,她高興地喊道:“瞧,這是才上市的么!” 我另外一位朋友是一個畫家,留法前后已二十余年。告訴我她所住的公寓有一位老畫家,雖有兒女,每年圣誕節才來看他一次。他患病在床,兒女恰不在巴黎,當然不能來伺候。他斷了氣,陳尸榻上,一直過了三日,人家才來替他收殮。像我前文所舉那位老女作家,過去在文學界大有聲名,至今她所誕生的某城,有一條大街以她之名為名,以表城人對她的尊敬,但她暮年生活潦倒至此。這位畫家也是對藝術界有很大貢獻的,而死時幾如齊桓公之“蟲出于尸”,有兒女卻等于沒有。名人尚如此,普通人又將如何呢? 法國人口本來稀少,這一次戰爭,壯丁的犧牲,雖沒有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戰那么慘重,但也可以說相當多。現在法國政府最感頭痛的,是老年人的過剩。自從醫藥進步,衛生設備周全,人類壽命的水準都提高了。但是人類工作精力的延長,卻不能和壽命的提高作正比。一個人到了古稀之年,究竟只能算是一個尸居余氣的廢物。當國家富庶,時代升平,老人星特殊燦爛,可說是一種祥瑞,否則倒成為災殃。我們倘然在巴黎街上蹓跶蹓跶,所接于目者都是步履龍鐘的老翁,和鶴發駝背的老婦。在公共汽車,地道車里,所遇見的,也都是些孔子要以杖叩其脛的人物。更奇怪的,他們差不多都不良于行,男人還可以說是因為過去打仗受傷,女人呢,她們并沒有去當娘子軍,為什么大都跛著一只腳,扶著拐杖,很艱難地在走路?這由于什么關系:是氣候?是食物?還是什么腳氣病?請教法國人,他們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大約是見慣了反不知注意的緣故吧。這班老人對社會貢獻已等于零,穿衣吃飯住房子還是和普通人一樣。據說現在一個法國青年或壯年,平均要維持三個人的生活,并不是他們自己贍養父母,這班老人是政府和社會共同挑擔著的,把重稅加在他們身上,那也等于要他們負擔了。法國政府對于老人過剩問題,雖然甚為焦慮,可是既不能學中國古書所說,某地每將老而不死者舁入深山,聽其餓斃;或效法非洲土人,將老年父母逼上高樹,闔家合力搖撼樹身,使其跌下枝頭而亡,也只有聽其自然罷了。 生活既難,可以工作的老年人,總還是勉強工作。政府各機關的人員,商店的職員,以及各種比較輕便些的職業、崗位都是老人占著。假如你請教他們一件事,把個字條兒他們看,摸索老光眼鏡,那是他們第一步萬不可少的手續。老人生理機能退化,工作效率當然不會怎樣高,行動也嫌過于遲緩。從美國來的人常慨嘆道:拉丁民族,已是日趨衰老,在法國人身上更充分表現,這滿街疲癃殘疾的老人,便是具體的例。是呀,法國人行動的緩慢,連我這個從東方古國來的人,都覺得有些不耐煩,那些朝氣勃勃的美國小伙子,怎樣瞧得慣? 法國人善于享樂人生,過去巴黎繁華甲天下,婦女的衣裝,成為全世界的模特兒,好似從前中國的上海。但現在情形已大大不同。你走到巴黎最繁盛的街道,像Rue de Faubourg,Rue de Saint Honore時裝型式,既沒有從前的善于變化,衣料也大都淡素單純,像香港各衣料店那么五光十色,無奇不有,一半也比不上。香港無論男女,都穿得花花綠綠,街上所見婦女衣衫花樣,很不容易發現有雷同的。婦女們每天盛裝得過節一般,一年到頭逛商店購買衣料,叫裁縫做衣裳,巴黎人對此也要自愧不如的。總之,現在法國人生活過得都相當刻苦,外表上雖不大看得出,我們知道他們腰帶都束得緊繃繃,有似第一次戰后企圖復興的德國人。法國教育界也相當清苦,所以教員授課甚多,并為人補課,企圖額外的收入。我初到時曾到一個專為外國人而設的法文學校,上了一些時候的課。這個學校歷史頗久,名譽極佳,其中教授均具有多年教讀經驗,教法極其精良。但我見其中教授每人每天上正課二小時到四小時,另外還為學生補習二三小時。女教授上了課以后,還要回家料理家務,甚至燒飯洗衣都自己動手。看他們年齡大半都在五十以上,教書累得聲嘶力竭,我實在不勝同情,但普天下教書先生都窮,何況又值大戰以后?他們不這么苦干,又怎樣能維持一家子生活! 巴黎大小商店,星期日一例關門休息,倒不去論它了,大部分的店子自星期六下午關閉起,一直要到星期二上午才開。巴黎是個有名的不夜城,于今普通商店,天才黑便上了鐵柵門,晚間在街上走走,除了幾盞路燈,到處黑沉沉的一片。一方面是他們講究休息,一方面也由于社會一般購買力低落,生意蕭條。巴黎報紙到星期日也一概停版,只有一二份星期日出版的報紙應個景兒。這倒是我們中國不常見的事。小商店和攤販為了生意難,也就沒有從前老實。買東西交錢給他們找,往往會故意抹去幾個法郎。水果等物本來不許挑選,但他們倘看見你是黃臉皮的東方人,總是把爛的枯癟的給你。同他略一爭論,他便把東西一把搶回,不賣了!記得我曾在一家書鋪選擇兩本舊書,一本是九十法郎,一本是七十,當我將書交給店主,轉身到書架再尋別的書籍時,他已將書的價碼,各加一豎,每本書憑空貴了一百法郎了。這雖然是極小極小的事,也可見戰爭所破壞的不但是物質,也破壞精神。 不過法國的治安究竟(www.lz13.cn)比中國不知強多少倍。我是在香港住過一年的人,香港匪風之盛,至今教我談虎色變。略為有錢的人,家里鐵柵門無論白天黑夜,鎖得嚴密無比,稍不留心,便遭械匪闖入。報紙上天天有商店和行人被搶的新聞。鬧市上走著的人,手表、錢袋可以被人硬行搶去。偏僻的巷衖,和行人寥落的道路,那更不在話下。我覺得香港下層階級的人,在有人處是平民,無人處便立刻變為匪。不但下層階級,便是受過教育的學生,有機會也要干這一手。我有一個女友,便曾被一中學生搶去了數百元港幣。在香港沒有錢,日子不容易過,有點錢,又要日日夜夜提心吊膽,這種地方豈不太可怕而又極端可厭么?在巴黎雖然說不上道不拾遺,夜不閉戶,但這種精神威脅,卻完全沒有。在香港住過的人來到巴黎,最感到痛快的便是這一件事。 蘇雪林作品_蘇雪林散文 蘇雪林:我們的秋天:畫 蘇雪林:棧橋燈影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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